红河文学的气韵
(资料图)
◎艾华林
滥觞于大理龙虎山的红河,是唯一一条发源于云南境内的国际性河流。我在2014年去元阳、绿春、金平等地考察市场时,见识过红河的气魄与神韵——那种赤黄的水流,在青山后移的镜头里翻滚起伏的情形,让我感受到了历史的波澜壮阔和滚滚向前的时代大潮。而当我以诗人的身份打量我置身于红河水流经的这方山水时,我觉得红河是以澎湃的激情和诗意的浪漫奔流向海的。如今,当我在红河流域栖居多年之后,我感受到了红河流域丰厚的人文底蕴和昂扬的精神气象。
近读《红河文学》秋卷作品,我深有同感又有迷惑与追问的冲动。
“第一滴水是从哪里来的”“这个晶莹剔透的问题”,在诗人海男看来,是“比镜面更深?”的一个哲学问题。如果要追问这个艺术的源头,无论是一个地方,还是一个民族,在历史长河中漂泊的人们,其精神的回归历程,用脚的尺度去丈量,是无法想象的。所以,读海男的长诗《阿细跳月》,我追问的不仅是形而上的生命起源,还有类似于“三体”的灵魂拷问。
“一把壶就像一个人,有自己的脾性和韵致,有的温润如玉,有的朴拙沉稳,有的灵动秀气,融入了作者的体悟和想法。每一道工序,须精工细作,用心用情,才能为壶注入灵性。若批量生产,如何能有手工的韵味。”这是陈缈小说《观月》中阿笙对于凡说的一段话。由此,我们可以感受到小说的基调和文化的气味。《观月》写的是临水镇最好的手艺人阿笙抵御世俗诱惑,坚守初心,专注陶艺,传承非遗的文化故事。只有对建水文物、非遗文化了然于胸,方写得自然劲道。此外,我在读卢希智的《建水的巷儿巷儿》一文时,也感受到了建水作家的朴实和灵性。我曾多次去过建水,我感受到的古朴和典雅的韵致,仿佛从他们的文字里流淌出来,令我回味,难忘。
李文利的散文《云河里的一抹药香》,写的是滇南药材从民间配方熬制到现代药企的蜕变。文章虽然写药,但花香扑鼻,星光盈怀,又充满仁爱和悲悯。宋应明的《情系大山》和张爱梅的《莽山纪事》也是用爱和真善美的画笔写成的。他们写助力乡村振兴和强边固防,抗击疫情的纪实文字,有生活的细节,有情感的温度,我没有深入到扶贫攻坚和疫情防控一线工作的体验,但作为一个乡下人,当我读到那些情感饱满的文字时,我非常感动。像这样有温度有情感的文字,唐贵仁写泸西的《西华风物》和方萍写迤萨马帮山城的“小城故事”等,都写得余韵悠长,文气十足。根据我持续跟进阅读《红河文学》的经验,我发现这些抒写风格不同的作品都散发出了一种相似的气味——那就是具有红河地域文化特色的文化气韵。
通过多年阅读红河作家的作品,我发现这种气韵的形成,无不是出于对家乡的赤诚热爱和真情讴歌。《开满鲜花的老家》是侯开慧对童年美好时光的深情回望。彝族小伙刘小保的《我们在前进》和彝族姑娘戴雪莲写的《乡村路带我回家》都是对山乡巨变的敏锐发现和深情展望。
“黄昏下的村庄,祥和,静谧,虽处热带河谷,却没一丁点的浮躁弥漫在空气里。”我在红河流域的乡村生活多年,我对这种静谧祥和的气息非常享受,但同时,我也在这种熟悉的气味里,产生了一丝不安。这种不安,来自于意识的苏醒和使命的召唤。“我在遵义把头仰得很高,就为看一次会议/在一栋典雅的小楼里化腐朽为神奇。”“深秋的马灯,点燃/1928年的文字/信仰,烧红/在字里行间/一群人翻山越岭”;“灯,刺破缝隙/裂开黑暗”;他们“追寻理想信念的光芒”,寻找一条道路,一条通向光明的大道。
如今,走在这条光明的大道上,我在读红河作家、诗人的这些诗文时,我发现氤氲在红河流域的气韵底色,是一群爱国主义情怀的人播种的红色基因凝结而成,他们是王德三、张经辰、李国柱、吴澄、杜涛等。
(责任编辑:袁潇楠 审核:卢秀丽)